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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万科负责做梦的人没有了

点击数:853 作者:admin 发布时间:2016-06-27 14:07:12

许多年前,郑州,一次行业聚会,胡葆森、卢铿、冯仑、孙宏斌都在。晚上闲来无事玩杀人游戏,卢铿说,前几天和王石也玩杀人游戏。大家都笑了,说每次玩杀人游戏,无论杀人或被杀,第一个出局的都是王石,因为不管拿到一张什么牌,那个最藏不住掖不住的就是王石。性格就是掩饰不住的,最藏不住也不住的就是王石。大家都感慨,王石太性情,卢铿甚至说:他的性格迟早会把他绊倒!

一语成谶。

一个不喜作伪、不善矫饰的王石,会得罪很多人,同行、政府、合作伙伴、竞争对手甚至故友至交。他登上珠峰体验人生新高度、开着大切诺基寻找人生新宽度的同时,忽视了人心的高度和宽度。从这个角度上说,王石太过理想主义。所以他能公开宣称万科“不行贿”,在汶川地震时得名“王十元”。

相较之下,无论是技术官僚、宦海浮沉的傅育宁,还是潮汕商人、市场搏杀的姚振华,都比王石更务实、更接地气,更狠。

姚振华在这轮乱战中沉得住气,等到华润明确立场后再亮出杀招。几个小时之前,在提请万科召开2016年第二次临时股东大会的通知上,姚振华要求罢免包括王石在内的十一名董事、监事,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。

万科独立董事华生在他的万字长文中提到过几个细节,比如王石嘲笑他“这个博士怕冷”,比如去万科开会时遭到冷遇等。魔鬼藏在细节里,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往往成为最后一根稻草。不知道王石见傅育宁是怎样一种气氛,但他在冯仑办公室面对姚振华时的傲气和居高临下的指责,必然成为姚振华“赶尽杀绝”的重要理由。

我相信一些幽微人性,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万科的命运。

姑且把央企视为官场。傅育宁无疑是佼佼者。

傅的底气来自招商、华润的历练,来自海归经历,来自对现代企业治理制度与国际视野的认知,也来自2015年审计风暴后的毫发无伤。还是那句话,打铁还需自身硬。

傅育宁是有雄心壮志的。从某种程度上说,傅和王石的价值观趋同,都希望写出一个“大我”。

王石的大我是舍利逐名,是让万科成为行业道德准绳,让自己成为企业家的精神图腾。这决定了他始终爱惜羽毛,包括自己与万科。

傅育宁的大我则是在其位谋其政,不同于尸位素餐的某些央企掌门人。经济学家陶冬说过一个故事:非常时期内,党政干部包括央企老总人人自危,不求有空但求无过。一家央企董事长天天待在跑步机上,两个月看了70多部电影。

此非傅育宁所欲。他把华润过往诸多烂帐——如啤酒、能源和医疗等,逐一理顺后,已有余力整合地产板块。攘外需先安内,华润将旗下9大战区合为6个,其中东北大区李欣、山东大区张大为,都已经调回深圳总部做联席总裁。

一家上市房企的董事长说,华润早就准备了一彪人马,万科一役是安排诸多遭遇职业天花板的央企干部的最好机会。“傅育宁出手的逻辑是成立的,是傻子都会去做这件事情,一下子成为四千亿房企,继续并购成为八千亿,乃至万亿。央企最近疯狂拿地王,也是怕被整合掉。”

于公于私,傅育宁都需要吃下万科。这可以解释,为何宝能在二级市场上狂飙突进时,华润只是象征性增持万科。

时不利兮骓不逝,王石输了吗?

6月26日上午8点26分,王石在朋友圈感慨:天要下雨、娘要改嫁。还能说什么?之后他又说: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,出场了,就有谢幕的一天。但还不到时候,着啥子鸡嘛

以王石直来直去的性格推断,这几乎就是结局了,至少他自己的结局已定。当事各方,如华润、宝能、安邦、深铁乃至万科管理层,无论谁要掌控万科,王石都是障碍。在流传出来的各种大结局中,都没有王石一席之地,这一点他心知肚明。

那么王石战斗的意义在哪里?

我采访过山东三联集团创始人张继升,32岁的三联集团在旷日持久的扯皮纠纷中几近灰飞烟灭。64岁的张继升说:善作者不必善成,善始者不必善终。那一刻,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而他,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归来。

岁月见证过很多企业家东山再起的故事。对于王石来说,50多岁的孙宏斌、70多岁的褚时健,都曾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但对王石来说,东山再起没有太多意义。他的一众后辈徐洪舸、刘爱明、毛大庆们,在创业上比他有更旺盛的斗志,在企业经营和财富积累方面,王石无需再证明自己。他战斗的最大意义在于,让万科依然是万科,在国进民退的大背景下,始终成为奇葩式的存在。

三十岁的万科,一直都是王石的万科,不论他是在赏花游学还是上天入地。在股权争夺战之前,王石与郁亮的关系曾是万科贡献出的头条新闻,很多人说万科变了,那是因为人的离开。不知所有当局者们,如今有何种感慨。如果负责做梦的人没有了,只剩下销售数字、成本控制和业绩压力的万科,还是万科吗?

这是资本和权力对个人英雄主义的胜利,也是一个凉意阵阵的、拐弯的夏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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